第十一章 灼灼的目光
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，谢佳琪渐渐地不再把向穆宇飞标准女友靠拢当成自己的行动指南。
说来讽刺，和穆宇飞认识这么多年，谢佳琪至今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哪一类的女生，也怪谢佳琪总是把自己定位成好哥们，至少穆宇飞是这么认为的。
别人猜测林霜小学妹可能是穆宇飞的菜，谢佳琪不确定，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，至少目前的自己，不是能让穆宇飞动心的存在。
穆宇飞始终站在谢佳琪触不到的梦境，偶尔靠近一点，他就后退，似乎怕被谢佳琪的热情灼伤。若是为了穆宇飞而改变自己，他可能会接受，但谢佳琪就只是别人的影子了。
谢佳琪只能是谢佳琪，她不想灼伤任何人，她不想成为太阳，只想做一阵风，想为谁停留就为谁停留，自由自在。
谢佳琪喜欢写一些伤春悲秋的句子来打发无聊的复习时间，在复古泛黄的纸上信手涂鸦，因此谢佳琪收藏了好多精致的记事本。
有收集癖的人大多怀旧，也贪心。希望自己爱的人幸福，又希望也有人能无条件对自己好。
记忆力太好的人不会快乐。
据说每个星座都有一首五月天的歌: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属于水瓶。
伪装也是水瓶的癖好，合上记事本，没有人看到谢佳琪竟然有如此黯然的眼神，只是下一瞬，她又笑得没心没肺了。
期末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，从考场出来的谢佳琪正在懊恼最后一道题没来得及做。
坏心情却被眼前的雪景驱散了，谢佳琪开心地张开双臂，仰天深呼吸，还旋转了一圈。
正当谢佳琪全心全意地感受着南方少有的寒冷，尽情享受晶莹的雪花亲吻脸颊的温柔，身后的老张却极力打击她：
“喂！谢佳琪，你有伞不打，还打算跳芭蕾啊？你是黑天鹅吗？”明明是关心，从老张口里出来怎么就那么不中听。
“老张，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单身吗？你不觉得打伞很煞风景吗？还有，天鹅就天鹅，黑？你讽刺谁？”谢佳琪懒得理老张，抛给他三个问题直击灵魂。
理科男就是这么没劲，是不是看着漫天飘雪，脑子里只有雪的厚度，下落的加速度以及受到的阻力。
谢佳琪小心地捧起一片小雪花，宠爱得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。
“你不也单身吗？”老张自认为扳回一局。
钟厚从另一个考场出来就看到纷纷扬扬的雪中有一个宝蓝色的身影，跳跃着，旋转着，把单调的白色背景衬得鲜艳美丽。
是谢佳琪，钟厚走得近了点，就看到她的笑容温暖得能融化这不厚的积雪，明亮的眸子追逐着飘忽不定的雪花。
谢佳琪转身看到不远处的钟厚，调皮地做了个V的手势，钟厚刚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，却见看着自己的明亮眼神突然暗淡了。
钟厚下意识地看向身后，果然，最煞风景的绝对不是老张。穆宇飞正把伞高高地举到一个女孩的头顶，他们似乎说了什么，穆宇飞没把伞要回，而是转身钻到了老张的伞下，走过谢佳琪身边时皱眉说：“佳琪，你怎么不打伞？”
“她立志当美丽冻人，别理她！”老张推搡着穆宇飞去食堂。
雪下得密集了些，谢佳琪站在原地，愣愣地看着那个女孩远去的背影，她是林霜，另一个方向，穆宇飞的脚印清晰地延伸开去。
很遗憾，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。
谢佳琪正看得出神，头上已然落满了雪都不想掸掉，刚才的轻松与快乐都因为穆宇飞的一个淡然眼神，一句算不上关心的话而消失地无影无踪，就像这些整齐的脚印，马上会被覆盖。
有些人就是能轻易影响别人的喜怒哀乐，自己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
他妈的！谁抢我的伞，谢佳琪手中受力，回头才发现钟厚。
钟厚抢过谢佳琪的伞，哗啦一下子打开，这！伞，有点迷你啊！还是透明的，充满了校园偶像剧的味道，谢佳琪退了一步说：
“我不要打伞！”
钟厚一把把谢佳琪拉过来，按在伞下：“怎么，不是穆宇飞打的伞，你不要？”
“要你管！”谢佳琪酸酸的少女心事被拆穿后恼羞成怒，后悔当初怎么一个抽风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钟厚？现在他动不动就讽刺自己，句句话糙理不糙，谢佳琪后悔得想挠墙。
被钟厚抓住了一只胳膊，乖乖待在伞下的谢佳琪机械地挪着步子，一言不发地任由他拽着去食堂。
“就算他关心的不是你，也没必要虐待自己。”
“我没有，你想多了。”谢佳琪死要面子，嘴撅得能挂油瓶。
“我想多了？”
“你自己的伞呢？“挤在一个伞下，谢佳琪明显感到路人的眼光灼灼。
“我怕有些人懒到不肯自己打伞。”钟厚低头刚好看到谢佳琪的脖子，她穿的真少。
“哼！明明是蹭我的伞。”谢佳琪突然有点感动，她低下头，踢着零星的雪块。
这场大雪阻断了交通，也彻底断了学校寒假补课的念想，大家彻底爱上了它，不过成绩单还是要去取的。
谢佳琪以班级第15的好名次成功地让背后议论她的人打脸，她开心地说要请钟厚吃饭犒劳他。
钟厚略微看了一眼自己班级第一的成绩单，毫无悬念，也证明了他当初选文科是明智之举。
两人走到教学楼下发现一场大战正在等着他们。
北风卷，残雪乱，硝烟弥漫。
双方阵容很强大。
老张正在和沈绍言还有林霜小学妹混战，武器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致命白色……雪球。
这个林霜真的是直男斩啊，穆宇飞对她青睐有加，沈绍言生日聚会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，而他们车库打架据说真的是为了她。
看老张寡不敌众，谢佳琪不等他求救就加入了战斗，不用热身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。
谢佳琪迅速抓起雪团，揉成雪球朝沈绍言扔去，急得他大喊：
“谢佳琪，你有没有原则！”
“什么？听不见！！！原则？是什么东东？可以吃吗？”谢佳琪响亮的回答声淹没在笑声里。
穿着鲜红色短棉袄，紧身黑色牛仔裤的谢佳琪战斗力非常强，目标的命中率一流，动作快准狠，当然谢佳琪也被对方攻击地一头一脸甚至一脖子。
谢佳琪的脸颊微红，头发飞散，笑容却是明亮的，全神贯注地瞄准，灵活敏捷地躲避，那个快乐的没有原则的谢佳琪回来了。
“钟厚，别发呆！快来！”说着一个雪球毫不客气地砸了钟厚一脸。
谢佳琪，你有没有原则，钟厚可是队友啊？
钟厚笑着抹了一把脸，迅速站到谢佳琪身后，开始掩护和突袭。
被砸了还笑，看来没有原则的还不止一个人啊。
谢佳琪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，抛掉所有的烦恼，砸烂所有的坏情绪，去你的期末考试，去你的成绩，去你的高考，去……
穆宇飞突然出现，林霜提前离场，拿起一把伞追了过去，一起追过去的还有谢佳琪和沈绍言犯贱的目光，还有钟厚灼灼的目光以及老张那……不必在意老张是什么目光。毕竟，战争结束了，还是又开始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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